北京时间4月1日22点，由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技术、法律与政策研究所、全球互联网治理学术协会（GigaNet）等联合主办的线上研讨会“是否应实行互联网制裁”（To sanction or not to sanction the Internet access: A SancNet debate）顺利举行。研讨会由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研究员Courtney Radsch主持，北京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钱忆亲副教授参与了此次讨论。与会专家还有互联网协会首席执行官Andrew Sullivan、国际非牟利组织Packet Clearing House执行董事Bill Woodcock、以及数字治理组织 Digital Medusa 创始人Farzaneh Badii。

　　随着俄乌冲突爆发，两国之间的“网络战争”也随即开启。乌克兰政府此前明确要求对俄罗斯进行互联网制裁。对此，互联网治理组织拒绝此提议，坚持互联网是为所有人服务的基本功能和设计初衷，致力于维护全球互联网的正常运作；而支持者则主张对俄罗斯的IP和域名进行精准拉黑，以避免其战争宣传。因此，讨论会旨在研究互联网的制裁的可取性和潜在后果，并结合其他与互联网有关的制裁案例，探讨是否存在针对互联网基础设施及服务的制裁和抵制措施，以帮助受战争影响的人民。

　　各位专家针对俄乌战争中的互联网制裁问题发表了观点。Bill Woodcock指出，目前，政府并不了解互联网资源的特性，而互联网公司也对什么是制裁一无所知，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现象。因此，政府官员和网络专家之间应加强交流，以避免寒蝉效应，进而导致网络运营商误读政府法规，带来人道主义后果。并且，互联网制裁不同于经济制裁，它可能会涉及到人权、治外法权的关键问题，将一个国家的政策强加于其他国家的人民，是对该国人民的自由和权利的不尊重。

　　Andrew Sullivan担心制裁将会使互联网走向分裂。互联网之所以能成为创新和发展的源泉，正得益于其去中心化的运作方式。我们不应该试图干涉这种中立的、纯粹的技术操作。制裁将使得互联网被拆解成独立的在线服务，让使用者彼此之间不能互相连通，这将是对互联网本质的一种伤害。他认为，由于各方都有各自的利益与需求，我们永远无法找到一个以最有效的方式实施制裁的方法。

　　Farzaneh Badii则指出，我们首先应该思考制裁的最终目的，确保哪些是不能越过的“红线”。值得一提的是，互联网制裁与对其他行业的制裁有本质性的区别。比如，我们能够做到对某些主体实施有针对性的经济制裁，但当涉及到互联网时，普通民众很难不受到影响。如今，对俄罗斯的制裁已经影响到域名、互联网协议分配和内容传输等方面，已经对普通民众的网络使用产生了危害。因此，在互联网领域实施有针对性的制裁是不可能的。

　　钱忆亲副教授表示，互联网基础设施和资源是全人类共同的财富，对于维护互联网的稳定和安全至关重要，任何形式的制裁都不应破坏这些基础资源。并且，实施制裁的权力不应交予某个国家，而应该由开放成员工作组(Open-ended Working Group, OEWG)这样的国际组织来牵头进行法规制定与监管。此外，她认为我们应尤其注意Facebook、Twitter等互联网巨头在内容层面所实施的制裁，应加强对此类社交平台上的内容审查，关注他们是否违反了相关法律法规。

　　如今，俄乌战争中的信息行动已经影响到军方和普通民众，我们今后该何去何从？面对这个问题，Bill Woodcock和Andrew Sullivan认为，最关键的是要对互联网组织和私营机构进行教育与监管，以避免他们对有关制裁的法律条文产生误读，损害普通民众的权利。Farzaneh Badii指出，制裁并不能解决问题。我们需要加强互联互通，保持全球互联网的完整性，并用互联网来帮助在战争中受害的人民。钱忆亲认为，出于地缘政治的原因，一些主体正在将互联网基础设施作为一种武器。全球机构应在其中积极发挥作用，以帮助各方协调并达成共识，同时，我们也要考虑合法性、透明度和问责制的问题。

　　会议英文网页：

　　https://www.giga-net.org/to-sanction-or-not-to-sanction-the-internet-access-a-sancnet-debate/

　　图文丨宋靖